“你录音了？”作为护崽的粑粑，闻渠说了这么一大堆，林斯年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个，语气也有些不善。
闻渠解释：“我不是有心录音的，这完全是一个巧合。我昨晚本想打电话给另一个人，然后让他唱歌给我听的。你也知道，我是做音乐的。但是没想到却按错了号码，这才不小心录了音。”
闻渠在通话中勉强给自己挽尊。
林斯年勉强算是接受了闻渠的解释。只是，他怎么不知道他家小朋友又开发出了哄别人睡觉这个特长？不过昨天他确实是看到腓腓对着电话唱歌来着。
虽然这样想，但是他嘴上还是推辞道：“小朋友不懂事，我昨天已经教育过他了。你睡得好应该是因为睡之前太累了，腓腓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闻渠自然能听出林斯年话中的推脱之意，但是不到最后，他还是想要再努力一下。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姓林。”
“林先生，我知道对于父母来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刚刚提到可以出钱购买录音的转播权，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您能理解那种感受吗？
就是原本困乏到极点，你想要睡，但是身体却偏偏告诉你，你不能睡，因为你睡不着。
就像在沙漠中遇见海市蜃楼的绿洲，你筋疲力尽的追，却怎么也追不上。但是却在一个偶然的巧合间，你真的找到了一片真正的绿洲。
那种酣畅和感动的感觉，我这么说，您能理解吗？
对了，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现在打开手机看看，说不定热搜上那条【知名音乐家在阳台夜宿，导致发烧昏迷被紧急送往医院】的新闻还挂在上面。”
闻渠说的很真诚，同时还调侃了自己一句。
“看到了。”林斯年点头。
闻渠听到林斯年的回应后接着说：“因为我切身体会过那种难过，所以才不想让其他人也变成我那样。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我现在都想去试试。毕竟，对人类来说，最可怕的不是艰辛，而是看不到希望，不是吗？”
也许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是对于现在的闻渠来说，腓腓就是他的希望。
他从来没想过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却偏偏有着如此强大的感染力。
孩子是快乐的，但是快乐的孩子很难把自己的快乐也传播给其他人。
闻渠反复听过多遍腓腓的录音，作为音乐家他对音乐是敏锐的。一般人可能听不出来，但是闻渠能听出来，这个孩子的歌声里有着最本质的东西：快乐。他能把它唱出来，然后感染到听到这首歌的人。
初识平平无奇，只觉童趣盎然。渐入佳境，得其真意后，喜不自胜。
闻渠生怕腓腓的家长不知道孩子如此惊人的天分，不重视保护孩子的天分，最终导致生生埋没了他。所以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力求让电话那边的林斯年产生一种：欧耶，我能生出这么一个孩子出来，简直就是运气爆棚，十世善人，欧皇转世。
闻渠在竭力给林斯年洗脑，哪怕最终林斯年不同意他的请求，但是只要这个孩子还保持着这样的特质，就是希望。
闻渠相信，这世上有一个腓腓，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类的坚持终将不会白费，他们会迎来希望。
这一刻，闻渠真正的理解了老院长。
林斯年不用闻渠给他洗，因为他本来就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最终，闻渠还是有一句话打动了他。
林斯年怎么会没感受过呢？他也曾经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被忽然惊醒，这种感觉确实很难受。
只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腓腓。
最终，林斯年松口了。但是他也没说同意，而是说道：“我再考虑考虑，顺便等腓腓放学回来后问问他愿不愿意。”
顺便召集人手，再次召开第二届家庭会议。
闻渠看有希望，也没有得寸进尺，要求林斯年立刻给他答复。“对，是要考虑考虑，好好考虑考虑。而且不用担心录音发出去后会对孩子的正常生活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只是录音而已，孩子的隐私我会保护好的。”闻渠保证道。
之后，林斯年挂断了电话，随手拿起地毯上腓腓的玩具小鼓，砰砰砰的拍了起来，“开会！开会！所有人到大厅集合！”
他虽然是腓腓的爸爸，但是这种事也要民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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