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颜自是没有拒绝他，和他一起回了竹苑，还亲自准备了一道凉拌菜
上一世她做了药膳就喜欢让他尝，尝完了之后改良，改良好了才会在家里做给母亲吃。
但真正改良好了之后，她却不再做给他吃了。
那时候她还会和他大闹，然而这一世，她真的很珍惜，尤其是知道卓凡为了自己差点丢了性命。
所以这一世，她不会拒绝卓凡。
毕竟能和他同桌吃饭，原本只是一种不敢想象的遥远的梦。
当日去找卓宏义的人不多，除去三个卓家的族老之外，就只有赖永胜了。
而第二日，原本已经病危的卓恺，却迟迟没有传出消息，惹得众人猜测纷纭。
昨天一早就已经说不行了，可却拖了一天，到今天都没有消息。
那这样说来，应当是好消息才对。
这次弟子们学乖了，并没有聚在一起讨论此事，不过赖永胜也没出现。
他此时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盯着桌上的茶杯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一个消息。
和平日里的赖永胜不一样，他表情的线条没有平日里那么硬朗，反而多了几分阴气。
伸出左手握住茶杯，仰头喝了一口，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一个年纪约莫三十的人走了进来，身上的服饰是卓家的家丁服。
“你怎么来了？”赖永胜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
男人走了进来，将门关上。
“怎么两面都没消息了？上面今天又问话了。”男子走进来之后就挺直了腰背，和平日判若两人。
“我也不知道，还在等消息，应该快了。”赖永胜瞥了他一眼，“只不过明明已经等了这么多年，怎么偏偏急于这几日了？”
“因为卓凡回来了。”那人眯起眼睛。
“卓凡？他怎么了？他不就懂点医术吗？莫非还能治得了这毒？”
“你小看他了。他当年的医术就已经不低了，如今多年过去，理应更好。不管他能不能治，上面既然发了话，我们只能遵从。”
赖永胜偏头看了自己的右臂一眼，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杀意。
“也罢，除了家主之外，其他人如今都不足为惧。”赖永胜轻蔑一笑。
这几年的毒，残留在卓华这几个和他一辈的人体内，多年下来早就已经影响了他们的武功。
虽然身体没有太差，但武艺已经与他差了几个境界。
他如今对上一流高手，也能接几招。
如果不是断了右臂，他怎至于停留在二流的水平上不去？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就蔓延出恨意。
“不可掉以轻心。你记住，我们要的不仅仅是让卓家分崩离析，还要卓家的刀法秘籍。你虽练了卓家刀法，可你练的都是他们能给你的皮毛。”
男子走上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喝。
赖永胜也知道男子说的不假，卓宏义就算对他有愧，也不能将卓家刀法最核心的教给他。
而且他断了右臂，用左臂学，学的也是被他修改过后的版本。
不管是战斗力还是招式，都比不了原来的版本。
“我来就是告诉你，如果今日卓恺还没动静，你就去探探口风。上面这两日就想要结果。”
男子说罢，转身打开门，身形重新恢复了平日里微微佝偻的模样，然后离开。
赖永胜看着离开的男子，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如果不是为了要真正的卓家刀法，不是因为卓宏义欠我一条手臂，我会和你们合作？一天天上面上面。”
“走狗。”
骂完两句，赖永胜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在等了一上午没结果之后，下午晚点时候，便再次去找了家主。
虽然知道连续两次来找卓宏义不妥当，但是从弟子口中听到的消息，却没有一条有用的。
大家都在猜测，猜测卓恺究竟还活着没有。
没有确切的消息，就只能他去问。
“永胜，怎么了？”见赖永胜再次前来，而且还一脸愁容，卓宏义率先开了口。
“家主，这两日庄中弟子有些蠢蠢欲动，觉得卓家出了事，兴许日后不会在用心教导，所以有些已经生了退意。”
“我已经教训了一番，但毕竟这种想法一旦滋生，很难再灭掉。除非……”
卓宏义看着他没说话，像是在等他说完。
赖永胜顿了顿，似是察觉到了不妥，没再说下去，而是问道，“家主，此事您觉得如何？这种弟子，是否需要赶出卓家庄以示警戒？”
卓宏义负手而立，看向窗外，“树倒猢狲散，实属正常。”
听见此话，赖永胜似是微微惊讶，“家主，您何故这般说。那些弟子嘴里胡说的，我这就去教训他们。今日来只是想向您说明一下这个情况。”
“永胜，树大栖息，树倒散去，这很正常。我也就是感慨一下，好在还有你来管着这些弟子。”
“家主，这是我应该做的。”赖永胜见他并没有怀疑，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家主，其实有些弟子资质还是不错，只是年纪尚轻，心性不定。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没见过，所以如果明确一下消息，他们也就不会乱猜测了。您说呢？”
赖永胜自认为这一番话说的毫无破绽，但听在卓宏义耳里却是心惊。
这才是他来的真正目的吧。
“你说的也对，这两日担心过度，的确是忽略了。”卓宏义敛去眼神中的情绪，看向赖永胜，“只是现在小恺病情有了回转，还不明朗，想等着过些日子真正好转了再说。”
赖永胜心头微惊，表面却没表现出一分，反而笑道，“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小恺这个孩子，我几乎是看着他长大，天赋异禀，这真是他的福分。”
“希望如此吧。”
卓宏义说完，将赖永胜送出了门，眼神却在他离去之后陡然变得冰冷。
当真是他。
昨日他还有些怀疑，但今日……
想起那空荡荡的袖子，卓宏义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对不起他。
当年他只有二十来岁的时候，是一个很好的苗子，由于武功练得不错，他才带上了他去救卓凡。
可谁能料到之后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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