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陌狠狠地吸一口气,才把眼眸里的眼泪给压下去,心中泛酸得很。
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事实依旧如此,君彧就是元德音在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
无视允陌那不甘的眼神,君彧抱着长盒,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
“九皇叔,你去哪里?”
见到他走了,君周函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所以担忧地问了一句。
“皇上放心,本王还有这么多仇未报,本王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本王,只是送音儿回家而已。”
最后一句话,很轻很轻,很快就随风飘散。
君彧把盒子绑在身上,然后就骑马往城外走去。
音儿说过,她其实很不喜欢这京城的喧闹和算计。
她还是喜欢,幼时和母妃在庄子里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好……
本王送你回家。
……
推开庄子的门,君彧看到了一个静谧的小院子。
地方不大,但是布置地很温馨。
他站在中间,呆呆地看着这眼前的一切,仿佛小姑娘还活在这里一样。
许久过后,他才走到了一棵桂花树下,用手指挖开了泥土。
即使手指被挖得血肉模糊,他都像是没有痛觉一样。
不知道挖了多久,等到泥土里全是血痕,地上有一个大坑的时候。
他那张无神的眼眸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温柔。
他轻轻地抚摸着盒子,眼睛猩红滚烫。
他轻声说:“音儿,别怕,本王报完仇,就去陪你可好?地下很黑,本王去帮您找路。”
不知道抱了盒子多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把它给放入土里,然后用泥给合上。
做成一个坟墓之后,君彧突然大笑一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了。
他狠狠一拳头打在树上,被拳头砸中的位置,血迹斑驳。
“这世上,终究只剩本王一人了。”
“本王活着的唯一眷念,再也没有了。”
许久……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串风铃和那个还沾着鲜血的玉佩。
他把玉佩给放在坟上,然后把风铃给挂在桂花树上。
“叮当叮当”的声音响起,仿佛小姑娘的笑声还在耳边。
“再给本王一点时间,本王会回来接你们的。”
轻轻的一声,话语随风飘散,地上只剩下踉跄的脚印。
……
摄政王府里。
沈川楠摁着自己的眉心,神情担忧。
“阿彧到底去哪里了,他那个身体状况可禁不起折腾了。”
正好这个时候,门口处出现了一抹纤长的身影。
“阿彧。”
“九皇叔。”
“君彧。”
“王爷。”
众人快速站起来,神情担忧地看着君彧。
但是君彧却一改浑身颓废的模样,他犀利而带着狠意的眼神直接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君周函。
“皇上,臣请命追捕慕容薇、南灵俏、左永。此外,另带一万精兵到西南,以求击退敌人。”
他单膝跪地,语气冷漠无比。
众人见到君彧这个模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君彧振作了,他们应该很高兴的。
但是他们心里又开始不安了,因为眼前的这个君彧,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冷漠。
但是以前的君彧,他们是能察觉到一点温度的。
而眼前的君彧,他身上再无一点温度,再无一点人气。
仿佛这人世间,除了报仇,再无其他。
君周函心里像是压住一块大石头一样,他喘着气。
不知道隔了多久,他才开口:“朕允了。”
听到君周函这话,君彧马上站起来。
他冷冰冰的眼神扫过无昔等人,然后冷声开口:“王府暗卫听令,马上带五百人等追捕南灵俏、慕容薇、左永,如有可疑之人,杀无赦!”
“无昔,你随从本王,明日早上赶往西南。”
“属下遵命。”
摄政王府的暗卫和侍卫,迅速跪了一地,他们遵命的声音坚定无比。
……
“历达公公,朕是不是很没用?”走出摄政王府的门口,君周函眼睛发烫,他侧头,看着历达公公苦笑着问道。
明明是一场举国欢庆的登基盛典,结果……
害死了小音。
他真该死!
察觉到他自责的情绪,历达公公瘪着嘴,他摇头,眼睛也红红的。
“皇上,这怪不得您。只怪凌叶国的巫术太诡异了,而且南月国和西川野心勃勃的,他们合谋起来,能有多少国家抵得过他们?”
赤炎虽然国力不差,但也仅仅是不差而已。
凌叶国,整个皇室有诡异的巫术。
南月国,有几百年根基,皇室宗族力量不可撼动,太子南奎冥更是诡计多端。
魏国,魏皇虽然残暴自私,但是在他的的铁血手腕之下,他培养了一批强大的宗亲。
再看看赤炎……
十几年的时间,换了四任皇帝。
守护疆域的戟王被害,新任皇帝根基不老,大臣还未全部信服于他。
赤炎今日还没有被这么多个虎视眈眈的国家吞噬,都是因为有少年摄政王。
但是,赤炎之所以被这么多个国家虎视眈眈,是因为……
它只有少年摄政王!
“皇上,您千万不要自责,赤炎国力亏损,这都是前任皇帝造的孽,您想要改变也需要时间。”
历达公公泪眼婆娑地说道。
若是平时,他一个公公,定然不敢和天子讨论这种事情的。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
皇上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
皇上他这是把德音郡主的错归咎于自己啊。
可是,他自己何曾不辛苦呢?
偌大的赤炎,皇室空荡荡,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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