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也很高兴地看到,俐俐对父亲的误解在不断消弭。在这一点上,她的母亲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作为俐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的精神寄托,她用伟大的母爱正确地引导了她的女儿。因为她的存在,俐俐才能度过最初的艰难时期,与她的朋友们相遇,最终成长为一个人格健全的人。现在的俐俐,甚至拥有着更加坚强的人格,不论是生理层面、还是心理层面。请允许我做一个不贴切的比喻:如果六年前的她只是一只美丽的蝴蝶,现在,这只蝴蝶已经能够独自飞越大海。
抱歉,或许我不该对一位陌生的男士这样肆意地夸耀我的外孙女。我想要表达的是,我不可抑制地、发自内心地为她感到骄傲。这样说也许不太合适,因为我并没有直接参与她的成长。但是无论如何,我迫切地想要表达这份心情。
我要再次强调,我对俐俐没有任何不满,我接下来的话,出于我个人、一位自以为是的外祖父的一点私心:我希望她能真正地成为我们的家人。
俐俐的代号是R,隶属于国际刑警的行动部。她曾参与了数次危险行动,并且与不少犯罪人员或组织结下了矛盾。对于国际刑警而言,这是不可避免的遭遇,也是他们选择以代号而非真名采取行动的原因。但是,犯罪分子不仅会对国际刑警发动报复,更有可能选择他们的家人、朋友作为报复对象。因此,俐俐在这一方面非常小心谨慎,与我们的交往也被她判定为了“不必要”,致使我们对她的行踪、近况知之甚少。
我深刻理解她。因此,您愿意向我们告知她的近况,我万分感激。可能的话,请让她定期地向家里报平安。但是,如果受到来自于她的任何阻力,请不要让她为难。毕竟,这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的私心罢了。
我留给她的东西,不过一块小小的钥石而已。
而她的强大无关于它。
XXXX年X月X日
可可布尔·加西亚
邮件滑到了底端。
俐俐眨了眨眼,靠向椅背,一声不响地仰起了头。
“看完了?”大吾出声道。
他撑着桌角,反身坐上桌沿。转椅上的女孩慢慢看向他,脸上没有一点泪痕,眼眶里却晶莹一片。
大吾的目光微闪,递了一盒抽纸过去。俐俐把纸巾盖在眼睛上,按了几秒,拿开了纸巾。
“……我不是那样的人。”良久,她低低地说道,声线还算平稳。
大吾静默了一会儿,说道:“不管你怎么想,你的外祖父是那样认为的。”
俐俐摇了摇头,嘴唇微微张开,却没能说出什么。
“你打电话回家了吗?”
“…………”
大吾叹了口气,从桌沿站起,拍了拍她的脊背:“起来。”
俐俐依言离开座位,趁着他没有看过来,抽了几张纸擦了擦眼角。大吾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现在是卡洛斯的晚上十点。”他叩了叩屏幕的右下角,“给你二十分钟冷静,然后……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俐俐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好。”
大吾设置了一个闹钟,发觉俐俐在背后戳他:“怎么了?”
“你压到我的包了。”小姑娘的眼眶依旧有些红,但声线已经稳定下来。大吾往前挪了挪,看见她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只信封:“这是什么?”
“可尔妮……我表妹的信。”俐俐说,“我忘记看了。”
“真过分。”他不禁失笑,“快点看。”
俐俐裁开信封,取出一张薄薄的信纸。光线昏暗,她没有注意到信封里漏出了一张纸片,飘飘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空的?”
“这是密信。”俐俐举起空空如也的信纸,“即便信件落到了犯罪分子手里,也不用担心被他们看到——可尔妮是这样认为的。”她想了想,“虽然她……有点天真。”
大吾笑了起来:“密信?怎么写的?”
俐俐从包里翻出一支笔,对他晃了晃:“用这个。”
魔术笔,这是在青少年中非常流行的玩具。双头的设计,细端是水彩笔头,粗端是微型电筒。用细端在纸上书写,看不出任何痕迹,需要用粗端照着,纸上的字迹才能显现出来。
俐俐用电筒照了照信纸,一行一行的卡洛斯语浮现出来。她粗略地扫了几眼,抬起头:“可以现在打电话吗?”
“怎么,等不及了?”
“我得抓紧一点。”俐俐举起信纸,“可尔妮说,她必须在十点半睡觉。”
大吾接通了视频电话,和那头简单地说了几句,俐俐发现他的发音标准,用词准确,对话十分流畅。
“好了,你过来吧。”他回头唤道。
俐俐犹豫了一下,上前两步,看见可可布尔和可尔妮都聚在屏幕前。见她出现,前者流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后者则开始兴奋地挥手:“俐俐表姐!”
俐俐曾担心她会控制不住地落泪,但她比想象中的淡定许多。氛围也比想象中的轻松。可可布尔只是笑:“看到你这么健康,我就放心了。”
“抱歉,让您担心了。”
“国际刑警那边会时常传来消息,我知道你状况不错。但是可以的话,想听你亲口对我们说‘我很好’。”
俐俐眨了眨眼,轻轻点头。
“我听说,你的大嘴娃成功完成了超级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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