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啊？新田先生。”
新田紧握着听筒，指尖微微泛白。
“索蓝斯博士可是我们重要的‘同伴’——”
“如果您不能按时将他带来，我们可无法保证令妹的安全啊。”
“……我明白了。”他闭了闭眼，“但是，我要确认她的安全。”
一声哂笑，可视电话亮了起来，映出了一处昏暗的室内，一道昏迷的人影。
“这……”
新田一时震惊失声。
身着高校制服的女孩子倒在地上，双眼紧闭，嘴上贴着一张封条。她半长的头发散开着，几乎盖住了半边的脸。纷乱的银发间，依稀可见眼角的细长伤痕。
分明是俐俐。
“警方已经赶到了学校，凉小姐平安无事。”大吾切断了通讯，“如果你想见她，现在是机会。”
他始终是平静的，唯有眼底的寒意一阵接一阵，冷冽得近乎慑人。以新田对他的了解，对方已是震怒了。
“我想在这里帮忙。”他摇了摇头，“R前辈因为小凉陷入了危险，我不能——”
他的视线飘到了屏幕上，突然愣住了。
“等一下……您看这里。”
他将笔记本转向了大吾。屏幕上正在回放先前的通讯片段，敲下暂停键时，镜头定格在了一个微妙的角度：由于侧卧的姿势，女孩子的双膝弯起着，裙摆翻了上去，露出了半截白皙的大腿。再一细看，大腿上分明露出了一点布料，深调的蓝色，衬着肤色有些扎眼。
“……安全裤？”
“不，不是的。”新田调高亮度，三指放大镜头，裤脚的标识顿时清晰起来，“ IPO……这是国际刑警的行动制服。”他顿了顿，“前辈将它穿在了校服里面。您看这里，红白色的，这里挂着她的宝可梦球。”
“所以？”
“前辈她……有没有可能……故意让对方得了手？”
话一出口，他陡然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道：“我——我只是觉得，前辈真的很强。在烟囱山的时候，她一个人对付了两名干部不是吗？她甚至把人质救了回来，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而今天，”他没敢看向大吾的双眼，“即便今天的任务很轻松，她也没有掉以轻心。我不觉得她会败在那些人的手下。”
大吾一直没有接话，目光淡淡的，带着一点审度的意味。
最后他勾起了嘴角：“没错，的确有这样的可能性。”
“但是，”他紧接着说道，“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她想刺探水舰队的意图，却不打算冒着太大的风险。与对方周旋的过程中，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导致她落入了敌人手中？”
新田抿了抿嘴，点头。
“我不想心存侥幸。而且狩君，她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
新田沉默了。片刻，他用力点了点头：“我马上检查监控，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拜托你了。”
目送着他离开，新田低头开始敲打键盘。片刻，手指突然僵住了。
“这是……”
他戴上耳机，凝神细听片刻，脸色忽地一变。
“大吾先生，您听得到吗？”他一把抄起通讯器，“并不是杂兵级别的人物，水舰队的干部出现了，有两个人——不，不对！”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手指一松，挂在耳侧的耳机掉了下来。
“是水舰队的首领。”他难以置信地说道，“水舰队的首领出现了。”
俐俐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四周是昏暗的。她眨了眨眼，很快适应了光线。房间的一角，蓝头巾的男人正在玩手机，肩上停着一只大嘴蝠。屏幕照亮了他的脸，他的头巾上赫然印着水舰队的标志。
是了。水舰队。
时针倒转至几小时前。她在放学时分离开学校，四下一看，很快察觉到了他人的尾随。果不其然，途径喷水池时，两只利牙鱼从水中现了身，向她猛扑过来。
“新田凉，对吧？”蓝色制服的男人挡在她的面前，笑得人脊梁生风，“劳驾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俐俐稍作思忖，转身跑了起来。
“喂喂，站住！”
对方显然是误会了她的身份，放出宝可梦，疾步追了上去。
俐俐在小巷里奔跑，目光一扫，拐进了一条小路。墙角的阴影恰好遮去了她的身影，大嘴鸥在头顶盘旋了几圈，相继扑腾着离开了。
俐俐缓下了一口气，从衣袋里摸出手机，开始给新田发送短信。刚打出了“小心”两个字，一束冰光与她擦肩而过，击打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
手机掉落在地上。俐俐转过身，脚尖向后一拨，将它踢到了角落里。
“什么人？”她冷冷道。
“竟然将你错认为了弱小的高中生，我的下属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啊。”
黑衣的男人立在几米开外，模糊的面容笼在阴影里，蓝色头巾上赫然是骷髅的标志。
“我是水舰队的首领，水梧桐。”他的声音粗砺而洪亮，“我的下属们承蒙你的关照了。”
俐俐打量了他一会儿，“……我在水静市见过你。”她说，“人质事件发生的时候，你在现场，我记得你的脸——混入电视台的水舰队高层，说的就是你吧？”
这其实只是随口一诈，三分凭着记忆，七分凭着直觉。但是她猜对了。
“了不起。难怪我的干部们总是对你心怀忌惮，你的确值得他们高看。”
红光闪过，一只帝牙海狮出现在他面前，长长的獠牙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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