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涣握紧了金光瑶的手，轻声问：“走吧？”
金光瑶拿筷子指着烧得沸腾的火锅：“我还没吃完呢，凭什么走？我怕他们不成？那四个字现在已经伤害不了我了。你不要禁他们的言，那样做只会诱导那些人说出更加难听的话，对你家的名声也不好，封得了几个人的嘴，封不住天下人的嘴。”
那边谈话还在继续。
“他当上仙督，难道不是勾搭蓝涣得来的吗？当初聂明玦死了以后，不是还有一个蓝涣么？蓝涣居然也不跟他抢，我当时还觉得乏味极了，怎么不争一争？现在，倒是越品越有意思。”
“蓝涣这个人，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以前他可以和金光瑶争，他不争，后来金光瑶不行了，他又可以把聂怀桑给比下去，可是偏偏自己又作死，唉，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我要是有他那样的出身，弟弟又这么能打，早就上位仙督了，你说他蠢不蠢。”
“人家不爱江山爱美人，你能管？要我说，金光瑶那样谁都可以利用的人，对他能有几分真心？可悲可笑。金光瑶也不是第一次用这一套了，当初那个莫玄羽是怎么上套的？你们忘了？要说这个人厉害也真厉害，对自己真够狠，为了苟活，连兔子也做。”
“说不定人家根本不在意，早年在娼/寮里头早就习惯了，所以后来才烧那个妓院，毁灭证据。”
“哎哎哎，我听说，当年温若寒可是男女通吃，找了不少小倌儿玩儿。金光瑶那厮又生得女气，老实说，我以前有时候看着也难免有点……觉得妖艳，能得到温若寒的青睐，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蓝涣说不定捡的还是别人玩儿过的**。”
“哈哈，男人还讲究**不**的？”
“怎么不讲究？诸位见识还是少。勾栏院子里面的男/娼，也有初夜的，那后面的道也是道啊。弄狠了，也会和女人一样落红的，哈哈哈哈哈。”
一阵哄堂大笑。
“温若寒连男人也搞，我也听说过的，金光瑶都不知道几手货了，蓝涣也当个宝。”
“这就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几手货也有几手货的好呀，有经验，什么花样都会玩儿呗，他都跟妹妹乱伦过了，还有什么玩不得的？不过，蓝涣也是傻人有傻福，金光瑶跟了他，享艳福不说，宝藏也是他的了。”
“是呀是呀，有钱还要脸干嘛？”
隔壁的言论不堪入耳，金光瑶神色如常，喝了口茶冲一冲嘴里的辣味，淡淡道：“我没做过兔子，也不是**，别人怎么想我不在意，我只和你解释。”
蓝涣取出雪白的绢帕，为金光瑶擦汗，对他不胜爱怜：“我知道你不是。”
他根本就不懂兔子和**是什么意思，但是金光瑶说什么，他便信。
一桌子湘菜吃得两人都是一身的辣油味，他们又在彩衣镇晃了一会儿，金光瑶吹着晚风，停在一处花摊前四处看看，期间又见到了那几个修士，在远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只是始终不敢上前，蓝涣看着他们皱了皱眉，摸了摸腰间的裂冰，他们便散开了。
金光瑶也不以为意，笑眯眯地继续和卖花的老婆婆讨价还价，过去他觉得那么难以接受，唯恐有一天会来到的事情，现在因为蓝涣在他身边，反倒觉得并非不可承受了。
他买了些牵牛花的种子，打算回去种在篱笆外面，牵牛花是低贱的花，不需要特意打理，种子随便洒在泥土里面就能生根发芽。
世人总是把他比作牡丹，但是其实他自己觉得自己更像是牵牛花，虽然轻贱柔弱，但是在哪里，都能顽强地生存下去。
云深不知处多是些龙胆花，瑞香，木兰，垂丝海棠之类的高雅花木，金光瑶却觉得，牵牛花有家的感觉，能让翠微居看起来不那么冷僻，以前母亲和四姨就喜欢种牵牛花来装点院子。
那条可怜的腰带在蓝涣腰间又多坚持了一天，晚间回了云深不知处，两人一同沐浴，金光瑶心情不错，在浴桶里添了些花瓣精油，蓝涣忽然问他：“今夜，你是我的吗？”
“今夜，阿瑶是你的。”金光瑶半真半假地回答，然后张开双臂，像鸟儿张开翅膀。
蓝涣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在浴桶里要了金光瑶。
金光瑶有件事没和蓝涣说，自打秦愫那事儿后，无论男女都无法激起他的任何兴趣。
秦愫在他喝的茶里放过虎狼之药，金光瑶知道，仍是把茶喝了，他只流了点儿汗，非常平静地和秦愫闲聊几句，然后继续去处理公务。
可那天蓝涣只用一个吻，就重新唤醒了他。
金光瑶不愿意让蓝涣过于得意，他讨厌蓝涣对他的自信。
隔天就是蓝涣受刑的日，他没有穿金丝甲。
金氏的事情已经暂时有个定论了，短期之内应当也没有什么乱子了，即便躺一阵子也无妨。
蓝涣只穿着单衣，低头跪在蓝氏的大堂中间，为了防止徇私，十名蓝氏族老每人手执着一鞭子，围在他身边。
第一鞭子下去，“啪”地一声，刺骨的疼痛袭上来，蓝启仁问他：“你可知错？”
蓝涣闷哼一声：“知错。”他忍着剧痛喘息了两声，又吐出三个字：“但不悔。”
知错，但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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