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这是第几次了！”一个白色信封被金荻狠狠地摔在会议桌上，几张照片从封口滑出，半遮半掩地堆在一起。
会议室安静无声，只能隐隐听到金荻因生气而稍显用力地呼吸声。白陌楠捡起照片，挑了几张人物面部清晰地看了看，照片里的他搂着一个漂亮娇小的男性Omega，从酒店大堂一路尾随跟拍至电梯间，即使没有更多后续，但在这深夜里的暧昧地点，也不难让人脑补出接下来在高档套房里会上演怎样地凤友鸾交。
白陌楠低下头，发愁地揉了揉皱起的眉心，时间不久，他很快就记起那是他上周喝酒时认识的小朋友。那天收工后他和朋友约去酒吧party，这个Omega黏过来乖巧地陪了他整晚，结束后就很自然地把人带去酒店，你情我愿的事。可能因为喝了酒，无心戒备，才又被狗仔拍了去。
白陌楠把照片放回会议桌上，自知理亏，也不狡辩，依旧低着头准备承受金荻接下来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为了盖下你这些破事花了多少钱！”金荻伸出五根手指用力地在白陌楠眼前晃了三下，吓得他以为金荻气到要打他脸，连着往后退了两步。“这个数！”
金荻看他不争气的样子，连翻两个白眼，向后拉出椅子坐了上去。
“‘加油少年’选秀结束后我就签了你，靠着人气出道两年还是个流量明星，不要被现在的热度迷惑，给你接的剧和电影哪个拍好了？你还准备靠脸混一辈子？”白陌楠被训得没说话，前一天晚上打游戏到凌晨才睡，一早就被叫回公司，困得打了个哈欠。
“行！你接着作，靠着女友粉活着的爱豆还管不住下半身，下次再被拍到这种东西我不会再管，新冒头的小鲜肉争着抢着想被我签，挑几个听话的还省钱，你守着一堆烂账，等着约满去乡镇走穴吧！”金荻靠在椅背上狠狠地盯着他，搭着腿的坐姿也不复以往的优雅。
要说金荻对白陌楠也有几分感情，不然也不会两年就花了七位数帮他擦屁股。当时白陌楠参加“加油少年”选秀一举夺冠，一时风头无两，虽然身后未签经纪公司，但仍以绝美Alpha少年的天才面孔获得超高支持，以绝对真实人气成为当年第一流量新星。
金荻接触白陌楠后，他也不拿乔托大，谈好合约利落地签了五年，这在当时已有众多经济公司邀约的前提下，确实拿出了巨大诚意。
白陌楠听了金荻的话，知道这次真的拖不过去。金荻以前再生气，也不会拿合约说事。他的出道人设一直是Alpha美少年，简单说就是靠脸。
演技拙劣，没系统地学习过，唱歌舞蹈还不如搞笑艺人的水平，综艺节目又很挑剔，太累太远的都不去，只愿意轻巧地做个花瓶。金荻还是在他百般刁难下帮他接到工作和代言，勉强维持人气，若真是人设崩塌，以他现在的实力，确实只有回家抠脚的命了。
“金姐，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白陌楠两手叠在小腹，眼神无不真诚，看起来是真的知错了。
金荻看他的样子就心软了，虽然每次训他也都会认错，但这次眼神最真诚，她知道这个白陌楠演不出来，但凡他有点演技，也不至于作品在花瓣网上都被打了超不过三分。
“楠楠，不是金姐不通情面，你再坚持几年，别惹绯闻出来，没演技没实力也没关系，哪怕就靠脸，挣上五年也够本了。到时候退圈谈恋爱投资做生意，谁也管不着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金荻直起身子，胳膊支着桌面，又变成知心姐姐的样子，苦口婆心地劝着。
“金姐说的对，金姐都是为了我好，我不能再做出这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想懒着红就得付出代价，成年人世界的游戏规则我都懂！”白陌楠略微低着头，对上金荻的眼睛，眼神里流露出罕见的沉稳和坚定。
“说的好！”金荻把目光转到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小张身上，小张是白陌楠的助理，从出道一直跟着他，这次出事被一起叫了来，经纪人生着气，就一直缩着没敢出声。“小张，看好楠楠，有了苗头你也劝着点，再出事你第一个失业。”
“我懂我懂，金姐放心。”小张拿了信封和照片，送到隔壁去粉碎。会议室里二人也没多留，金荻让白陌楠在家避几天风头，过几天再重新开工。
白陌楠出了电梯来到停车场，他懒得装备，把外衫的领口一拉，低下头脸就遮住了大半。迈着长腿，三两步就找到保姆车钻了进去，懒懒地瘫在座位里。
司机把白陌楠送回了公寓，正值中午，阳光热烈地把整个房间都照得明晃晃。白陌楠翻出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下开关，慢慢合上的窗帘把最后一丝光线都困在窗外。
他随手向后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没被发胶沾染的发丝顺滑松软，随着瘫坐到沙发上的动作打着晃。白陌楠给小张打了电话，把这三天安排给他的形体课推到了晚上，又叮嘱他五点之后再带着晚餐来接他，这才安心地放下电话，利落地换上睡衣躺倒床上，睡得人事不省。
小张在下午五点，准时带着健身餐推开了白陌楠的家门。屋里昏暗无声，厚实的窗帘把残剩的夕阳密密实实地挡在外头，小张轻手轻脚地把晚餐在餐桌上摆好，才转去卧室喊白陌楠起床。
白陌楠睡了个饱，没难为小张，缓了一会儿就起身去洗了把脸，吃完淡而无味的晚餐，跟着车去了训练室。
形体训练教室就在公司旁边，离白陌楠的家不远，就是一个针对明星的私教工作室，不过设备完善，教练专业，私密性佳以及，价格昂贵。
身为Alpha本就容易锻炼出好看的线条，白陌楠作为偶像艺人对自己的身材控制得很严格，公司安排的形体课程很少缺席，但仍被刚才的训练榨得筋疲力尽，他甚至怀疑教练暗地里得了金荻的指示，为了上午的事故意让他吃些苦头。
白陌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挣扎着起身，去浴室洗澡更衣，徒留一屋子的薄荷香气，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还在红布大道拐角那里停，九点半再到门口接我。”说着白陌楠扣上了鸭舌帽，黑夜里戴着口罩反而更显眼，他依旧把脸藏在衣领下。下了车左右环顾了一圈，低着头弓着背，双手插进衣服口袋，快速走进一间仍亮着灯的店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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