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松手,想了一会儿道:“你等等,我们开个大会,把赔偿的消息告诉大家,还有......你要走的消息,现在就开。”
“没必要。”
“有必要!”我态度坚决,“你是我们团队的人,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赔偿就非得把你换走,这个事得开大会,征求大家意见,不是姓沈那家伙说啥就是啥的。”
余中简默了默,低下头凑近我:“我不走,赔偿的事可要再生波折。”
烟草与皂香混合出一股特别的味道,我向后趔了趔,掩饰心慌地撇嘴:“哟,瞧你多倾国倾城,没了你自我牺牲事儿都办不成了,波折就波折,我不怕他们!”
“有可能一斤粮食都拿不到,还要开火打架,你舍得放弃?”
我翻他一眼:“说这话什么意思?是觉得我舍不得物资舍得你?”话一出口,我愣了一秒,火速松开手,捂着嘴吭吭咳嗽,左顾右盼,脑子混乱一片开始胡言乱语:“吃饭,还没吃饭呢,今儿天不错,我们开会去吧......”
余中简完全没有给我台阶下的意思,先是喷笑了一声,紧接着竟呵呵笑仰了头,“好,开会去。”
时至中午,确实该吃饭了,可没人有心思吃饭。在一楼餐厅里开会的众人听到了两个消息后,哗然久久不息,喜的,怒的,惊的,不理解的各种情绪充斥着宽阔的空间。多数人和我一个意见,拿到赔偿当然好,可余队长一去不再回是怎么个说法?说他舍己为人换回了赔偿,那岂不是说首都的道歉并不是发自真心?大家从战友情和自尊心两方面都无法接受。
余中简待众人吵吵闹闹发了一会儿言之后才开口:“基地长们并不是因为我才愿意支付这笔赔偿,他们对我们反映的情况是报以积极态度的,只是在赔偿数额上产生了一些分歧。对方给出的数额我知道大家不会满意,但是谈判拖得越久,事情将会变得越复杂,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继续拖下去。所以我答应了沈将军的征召,以替首都基地出征西线为条件,换一个痛快的结果。这也不算牺牲,因为阻击消灭丧尸是所有幸存者的责任,在槐城要杀,在别的地方一样要杀,消灭的越多,给科研人员争取的时间越多,末日就会结束得越快。”
韩波叫道:“可是怎么能只有你一个人去?”
余中简笑:“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沈将军把他的突击部队交给我了。”
众人都意识到沈将军和余中简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但此时没人相问,顺着话题转而讨论起西线尸情来。
韩波道:“不,我是说,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你跟部队那些人熟吗?他们会听你指挥吗?他们能像我们配合这么默契吗?消灭丧尸人人有责,我跟你一起去。”
马莉大吃一惊:“韩波,西边的尸潮都上百万了,你......你别冲动啊。”
韩波轻松地道:“没事儿,首都肯那么爽快地给赔偿,我怀疑是憋着什么坏呢,小余去别再让人给坑了,我得看着点儿。”
高晨举手:“我也请战,和余队长一起去。”
张炎黄和刘思诚随即跟上:“我们也请战,消灭丧尸,军人责无旁贷。”
“脑子好没好啊,就敢带兵去打仗,再把兵带进沟里。”周易一边冷嘲热讽嘀嘀咕咕,一边举起手:“我去监督看管你,省得你再半夜犯病砸人脑袋。”
然后是三队的队员,韩波的队员,周易的队员,张炎黄的队员,一个接一个地举手,荣军原班人马里竟有一大半要追随余中简去西线。
罗胖子和李强都报了名,小黑也想报,刚把手举起一半就被刘美丽拉了下来,再举,再拉,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飙起了眼神战争。任刘美丽横瞪竖瞪斜着瞪,小黑以不变应万变,固执且忧伤地盯着她。最终刘美丽败下阵来,跑到我面前哭诉,让我劝劝他。
我咬着嘴唇上的干皮一声不吭,看着报名的人越来越多,范围已经扩散到邻市兄弟群里,大家伙儿热情高涨,巨额赔偿的事儿被他们扔在一边,全都兴奋地开始想象配备更强悍的武器,跟着正规军上西线打仗的情景。
而余中简既没接受也不拒绝,直到二百多人里除了老人孩子外,就连女性都开始举手了之后,终于再次道:“谢谢诸位,心意我领了,但这件事需要得到沈将军的首肯,我会把大家的意愿转达给他,至于能不能成团,还是要看首都战略安排。如果可以,我们再次并肩作战,如果不行也没关系,回去重建家园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韩波又叫:“如果不行,我们就自己去,论跟丧尸肉搏打近战,那些正规军未必比得上我们这些民间武装组织呢!”
男士们发出笑声,顺着话题又互相比较起杀尸的经验和数量了。
望着余中简嘴角始终噙着的一丝淡到若无的笑容,我心里的不舒服并未消散,隐隐感觉这件事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会后他又去找大佬,还带了高晨韩波一块儿去。刘美丽手下的一个女孩子过来告诉我,肖卿醒了,点名要见我和高晨。
我独自去了临时病房,看见虚弱苍白的人头裹纱布躺在床上,一天多的时间,水灵灵的苹果脸就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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