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惑迟疑了下，到底还是点头答是……还有二十天就是大祭，原本她今年并不打算回去的。
“人间的善恶秩序确实容易惑人，那些凡人生存在其中难以招架，你身为酆都人，是殷无浊身边的心腹，理应心有警惕。”蛰元缓缓而谈，并未指责什么，甚至话里话外还在位冯惑开脱。
冯惑心中疑问更甚，不由问道：“元君不怪我？”
她如今也愿意叫他一声元君了。
蛰元摇头，叹道：“非你之故。”
酆都的人生来就心怀善良，即使每个人都有一颗种子，也都是纯粹的力量结晶，怎么会诞生祟念？
他们只是被恶念侵染了，只需要在大祭上接受殷无浊的洗礼，便可回归本源，没有多加责怪的必要。
蛰元如是想着，还欲继续说什么，就被突然的开门声打断。
是宋官和冯明来了。
他们终于料理完了其他后事回来了。
“元君，已经告知白总裁那边将那九个人送去医院了。”宋官首先说到，紧接着冯明补充：“白总裁让我们给您问好，我看他表情怪遗憾的。”
蛰元挑了挑眉，不想接话。
冯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摸了摸鼻子闭了嘴。
宋官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懒得说他，直接踩下了油门。
黑色桑塔纳老老实实起步，慢慢加速远去。
等它走到老远，有个身影，才终于敢从墙角的阴影里探出头来。
他的动作有些踉跄，脸上青红相交，看起来极为凄惨。
“嘶。”许是牵动了哪块重伤的皮肉，那人不由出了声。
立刻便遭来身边另一人的讥讽：“你可真有本事，只是叫你给那位元君上上眼药，结果倒好？你把自己给送上去揍了一顿。”
“楚五仁，被打得过瘾不？”
突然被叫到名字，楚五仁直接给了那人一个白眼，咧着嘴道：“你懂个屁，我这叫为爱献身。”
“呸！”那人啐了他一口，将话讲得极为不留情：“你不就是想着那蛰元复苏才那么几百年，肯定没什么本事，小瞧了人家？”
被如此戳中心事，楚五仁也恼了：“楚六朝，怎么跟哥哥讲话呢？没大没小！”
哥？
楚六朝才不买他账：“算了吧，我们可是双胞胎。”
说着，他独自走出墙角，抬手搭棚，向着车开走的方向远远望去：“希望这个蛰元智商别太低，要是连种子上那么明显的变异都想不破，他们酆都城破，指日可待啊。”
楚五仁见六朝这么自信，皱了皱眉，提醒他道：“酆都大祭快来了，他这次得了一共十颗种子，一旦吞完，肯定立刻回去找那个殷无浊。”
“虽然现在殷无浊对外宣称没了力量，可如果他是骗人的呢？如果被他看出蛰元身上有古怪，那位大人说不定也会有麻烦……”
六朝顿时转头：“你是说……追本溯源？”
五仁点头：“恐怕会，殷无浊可不是善类，即使那是蛰元。”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面上神情都严峻起来。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楚五仁率先发言，转身就要走。
楚六朝赶紧拉住他：“你急什么，清大人难道还能被他抓到？”
“弟！”楚五仁是真的站不住了：“你不知道，出来的时候，清大人把力量全都给我了，即使这样，你看我现在，我依旧打不过蛰元。”
他脸色黑得不能再黑，额上都渗出大颗汗珠，口中不停说道：“蛰元的心脏，就是殷无浊的种子，你说……这里发生的事，殷无浊会不知道？”
“清和浊，从上古时代起，就是同源的啊！”他终于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卸下浑身力气，沮丧得连肩都完全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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