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技校？好歹学个手艺考个证书，也比打工要好些。”
秦婷婷抿着唇不说话，隔了一会儿才开腔：“我就是不想读书。”
说起这个，许云又是一肚子的火，说：“不读书你能干嘛？啊？养你这么大是为了看你整天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的受罪？万事只有读书高知不知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读书，像什么样子。”
秦婷婷正是叛逆期，把豆角一丢，说道：“您干嘛只说我啊！当初哥不是也没高考吗？他成绩还比我好呢！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子！”
“好了！别吵了！”秦力抿着唇吼了一句，那俩人才停下嘴，一个继续切菜，一个继续坐在小板凳上剥豆角。
祝十八看着秦婷婷赌气的样子，无端想笑，说道：“你如果不去读书，以后就只有低端工作这一条路走，你如果读书了，那就有好几条路可以走。你年纪还小，我知道你自己有主意，但也不要因为一时兴起把自己所有路都封了，不值当。”
秦婷婷没想到自己没上大学的哥哥会站在父母那边，瘪着嘴说：“那我也可以跟你一样创业啊……”
祝十八摇摇头，说：“我开工作室前期资金和人脉全是鹿鸣给的，几十上百万说拿就拿，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到这样的投资人。后期的运作和专业人员，以你一个小孩儿的能力，能筹集起来是痴人说梦。不要想当然地决定事情，你没这个能力的时候，多做事儿少说话，这是哥给你的忠告，听不听随你。”
话说得不客气，秦婷婷饶是想回啥，也不好多说，瘪着嘴不回话了。
饭菜煮熟了，都是些家常菜。
腊排骨并不只是用盐腌制的，还有别的一些调料，刚好年过，还没腌太久，没有特别咸的味道。用来熬汤，熬出来的骨汤是白色的。旁边放了蔬菜，切得白白净净水灵灵的，等骨汤煮滚了，蔬菜搁在里面稍微烫一烫起锅，除了浓稠的骨香味，还有蔬菜的甜味。
一桌子的大菜，外头又进来几个人。
祝十八抬头一看，光亮被遮得严严实实的，没看清来人，后背就被拍了一巴掌。
“还知道回来呢臭小子。”
祝十八笑着让了位，喊道：“舅舅。”
许雷这些年在县城工作，王思涵则是在县城的幼儿园，一边上班一边带自己的孩子，两人卖了村子里的房子，在县城付了首付，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王思涵的模样一点没变，现在还会画一些淡妆了，打着卷儿的长发绑在脑后，看着利落干净。
“冰棍儿，叫表哥。”
王思涵背后站着一个怯懦的小男孩儿，约莫三四岁，穿着厚实的羽绒服，红彤彤的小脸露在外头，眼睛和王思涵一模一样，杏眼圆圆的，眼珠子又黑又亮，讨喜得很。
祝十八也怕吓着人，蹲在地上，从兜里拿出糖来递给他。
冰棍儿不敢接，抬眼看了下自己爸爸，见人点头，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接过糖果。
家里人热热闹闹的，哪怕之前有过秦婷婷的不痛快，难得聚集在一起，气氛也十分火热。
屋子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白炽灯，比以前光亮不少。
女人们在洗碗，小孩儿蹲在灶台前头烤火，顺便把橘子土豆丢到草木灰里，等着焖熟了尝。秦力给许雷分了一包烟，叼着烟头吸了一口，看着祝十八问：“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儿吗？”
祝十八“恩”了一声，随后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桌上。
“我和鹿鸣，就是梅姨家那学戏的孩子，是伴侣，就像男人和女人那样的伴侣。这次回来，我主要是跟你们说这事儿。”祝十八说着，把银行卡往前面推了推，说，“你们也养了我，花费不少时间精力，如果你们不同意，这卡里的钱就算我这些年的抚养费。”
秦力的烟头烧到了手指，他也没发现。他瞪大着眼，嘴唇抖了抖，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下来，洗碗和说小话的声音都没了，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你他妈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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